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白月刚第148节(2 / 2)


  而卞睢占据了以西安府、延安府为核心的陕。卞宏一退居以太原、怀庆府为核心的晋。

  晋地?离京师更近,卞宏一手下的许多座大城也更加繁华富足。最重要的是卞宏一之前将大批兵力调至太原附近,似乎是为了随时奉公主之命袭击京师。

  他还活着,虽然身负残疾,甚至可能虚弱到活不了多少?年,但他短时间还是能指挥的动手下的大批卞家军。

  言昳本意是让卞睢上台后,她在背地?资助陕晋的一些地?主或卞睢的兄弟,迅速将陕晋整个瓦解成碎片,而后山光远如果能和言实两方?夹击,说不定?能给分吃了。

  但她真没想到,自己特意用?了空头弹,卞宏一被轰的半个屁股都快没了,竟然还有一条命苟活。

  现在陕晋变成了两片。

  卞睢占的是体量堪堪五分之二的那半片。

  而另一边,梁栩已经收到了她寄出的信件,朝廷发布诏令,命刑部、户部彻查晋商实业特大诈骗案。

  当然,卞睢和卞宏一还活着,朝廷要查也查不出什么,但这相当于是官方?认定?,晋商实业一直在搞骗局。晋商实业是不可能再从外头吸金填补了,破产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卞睢和卞宏一的两方?打仗,也只是加速破产的速度。

  还有些不死心的外部投资者,把目光投给储蓄量第一的晋商银行。

  观凭财报很快就出来了新?的文章。

  《劣质次级贷款及丁级贷款在晋商银行全部贷款中占比近65%》

  文中指出,在陕晋地?区内经济极其不好的情况下,近些年出现了一种?崭新?的形式,就是农民借贷。

  卞家成为了陕晋地?区的最大地?主,他们一面推高地?价,一面通过银行,以贷款的方?式将土地?租赁给农民。

  一个农民想要有收入,就必须先要向开遍村镇的晋商银行贷款买地?,而后这块地?每年耕种?的收成再以还贷的方?式,将其中比例很大的一部分,交还给晋商银行。

  晋商银行一开始还跟朝廷税收机构般,会收米粮实物。后来觉得麻烦,只收银钱。他们跟晋商实业下几家农产收购商合作,并开放了竞争,农产收购商不但没有在竞争中把米粮收购价顶高,反而相约压低价格,百姓苦不堪言。

  再加上晋商银行推行浮动利率,前期看起来是会低利率,到贷款即将还完,百姓看起来似乎马上可以有地?的时候,晋商银行就将贷款利率持续推高,农民还不起,只能退贷,将地?再度卖还给银行等等。

  晋商银行根本不讲道理?,乱刀割韭菜,也无人监督,基本就是卞宏一向下层放肆吸钱的工具。

  卞宏一为什么能买到那么多军备,为什么能武装到牙齿,钱都是从这儿?来的。

  本来就开始爆发了一波波弃地?潮,百姓发现自己种?地?累死也还不起贷款,就干脆跑掉。流民窜逃,荒地?成片,逃出陕晋的百姓数不尽数,他的割韭菜养韭菜的循环断了,本来就过度扩张的晋商银行,自然支撑不起,宣告亏损严重——

  而卞宏一和卞睢的打仗中,卞睢看出来晋商银行已经彻底不行了,他开始搞出“陕人救陕”“分地?无贷”之类的名?号,直击卞宏一最被诟病的举措。

  另一面,卞邑被放出来后,全力声援自己的兄长,拿出士子共进会那套救世?理?论,把花和尚卞睢套成了陕晋的新?救世?主。

  士子共进会开始在卞宏一占据的晋地?大肆活动,宣扬反对卞宏一霸权兵阀、撼动纲常等等的做法。

  言昳知道,陕晋分裂,仗虽然还能打,但经济已经完全烂透了,卞宏一那边估计会有公主来救市填补,卞睢这边很快就到了要来求言昳的时候了。

  她还不着急。

  目前为止,公主还没有露面。

  不过报刊流言中,已经有了她动作的痕迹,关?于梁栩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愈来愈多的传闻将曾经在公主曾犯过的罪孽,转到了梁栩身上,说是公主不过是给梁栩做事而已。

  各路传言满天飞,进京的时候,言昳耳朵里?也传来了不少?。如今京师,冬雪覆盖,屋檐成冰,百姓面上都有一种?麻木的紧张。

  从上百年前的联军入侵,到没多少?年前的宣陇皇帝外逃,皇城根下是动荡最多,也最朝令夕改的地?方?,若紧张成为一种?常态,那么揣着这种?不安生活,也就成了京师百姓的习惯。

  只是听说白纸白绢早就抢购一空,只等着睿文皇帝死了,赶紧撒起来。改名?的衙门?杂务所、算命算字的摊子都排起了长队,听说是甭管名?字里?有栩的、许的、旭的,都打算改字换名?,以避名?讳。

  轻竹看着黄纸小报上各种?凌乱的传闻,道:“这些离谱的也有人信?”

  言昳:“大家都是觉得事情有内幕,故事会反转再反转,也乐于讨论背后的阴谋,天生如此。你回头也问问,言将军到哪儿?了。”

  言昳只是没想到,她还没进家门?,才刚刚到门?前路上,就远远瞧见府前立着两位红衣通天冠的太监,身后跟着乌泱泱几十个小太监,车马备齐,垂袖等待。

  她甫一下车,为首的红衣太监便高声道:“二小姐,衡王殿下请您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阿远住过来,粘一点,很快就要发现言言跟宝膺没啥了。

  第118章 .进宫

  言昳手扶车门, 走下马车,轻声笑道:“这不是司礼监的万公公吗?民女当不得您一声二小姐的称呼。”

  那?位司礼监的万公公年级不轻,嘴唇上方一道道竖皱细纹, 两鬓斑白, 看起?来与?寻常人家老者无异,他?忙拱手自称奴才:“殿下的座上宾, 便是司礼监的座上宾。二小姐使唤奴才便是。”

  言昳也不客气, 笑:“怎敢。那?等我进府先收拾收拾东西。”

  这些老太监们, 是被大?明朝各种老礼腌渍过的, 极其注重别人对他?们的态度和言辞, 一点不顺意便觉得自己被蔑视了。那?万公公腰弯的更深, 笑容皱成一团纸花似的,语气毕恭毕敬道:“衡王殿下如今也日理万机, 就怕您进宫晚些,到时候落了锁钥, 别出不来宫……”

  言昳瞥了他?一眼,有意笑道:“那?我可更要好好收拾收拾了。”

  万公公脑袋里?瞬间猜到, 眼弯起?来, 笑眯眯道:“是, 二小姐看来自有安排,奴才们在外头等着就是。”

  言昳进了院,可不是梳洗打扮,而是尽快扫几?眼京师这边的事务,简单做些吩咐。万公公非不进府苑来,跟故意显得委屈卑微似的,跟一帮太监在门口站着。

  轻竹知道如今宫中混乱贪墨,这帮太监都是??难缠的小鬼, 否则进宫出宫的路,他?们都敢翻轿子、打绊子。她让人出去摆凳子,又上热茶与?红糖糍粑,叫了十几?个奴仆,非把?太监们摁下坐住,给他?们当奴才似的又捏肩又伺候,搞得万公公都被沿路行人围观,坐立难安起?来。

  言昳也终于出来了。

  她施施然一身?红裙,月白披风,耳边是金丝灯笼水晶耳坠,手里?还?捧着一个狭长的缎面盒子,说是要送给衡王殿下的贺礼,便登上了进宫的轿子。

  轻竹想要随行,言昳却拒绝了,只带了几?个屋里?的丫鬟。

  宫门巍峨依旧,大?片大?片的红,远看磅礴艳丽,走进却发现有一块块洇霉、一丝丝墙皮的裂痕,雨水留下竖痕,杂草从城墙下花岗岩的底砖中呲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