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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第241节(2 / 2)


  而且早禀晚禀,都是他抓人,也没什么区别。

  谁想那留吁鹰今早进宫面圣,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地说了一通,说什么现在到处都在传言大景朝新君就要登基了,问等将来新君登基后,现在与皇帝的议和还作不作数,若是不作数,他还是先回长狄了,等日后再来。

  这蛮夷就是蛮夷,哪有这样说话的!

  龚磊不快地扯了扯嘴角。

  “指挥使,”任总旗很快又回来了,对着龚磊抱拳禀道,“人都拿下了。”

  龚磊眼神阴鸷地揉着太阳穴,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有半天。

  今早,皇帝派了梁铮去他府中传口谕,只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必须拿下那些乱说话的人。

  一天时间,他不得不雷厉风行,哪怕他原本是想悄悄进行,尽量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可现在……

  环视这条喧闹不已的街道,龚磊心里沉甸甸的,胸口似压了块巨石般让他透不气来。

  先前因为谢无端闯了金銮殿一事,皇帝迁怒到了他身上,根本不顾他早就禀过这件事,下令把他廷杖三十。

  幸好梁铮帮忙打了招呼,那些内侍多少手下留情了几分,但就算如此,龚磊还是养了好一阵子,直到这两天才堪堪下得床。

  现在,京城里闹成这样,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等着他的,是再一顿廷杖,亦或者,人头落地?

  龚磊深吸一口气,大臂一挥,厉声下令:“带回去。”

  于是,那些锦衣卫就把这几个商人打扮的男子全都押上了囚车,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回了北镇抚司。

  人既然进了诏狱,那么等待这些人的自然是严酷的刑讯。

  直等到黄昏,北镇抚司这边才又有了动静,龚磊让人备了马车,准备进宫。

  他的伤还未痊愈,骑不得马,可就算是坐马车,也是一种偌大的折磨。

  等到了宫门前,他的身子已经被马车颠得跟散了架一样。

  他也只能强忍着痛楚从午门下车,步行来到了乾清宫外。

  梁铮亲自进去通禀皇帝后,就把龚磊领了进去,小声提醒道:“龚大人,皇上现在心情不好。”

  “幽州和并州那边出了事,方才皇上还命人传了卫国公世子觐见。”

  皇帝又心情不好?龚磊的眼角抽了抽,觉得上回被廷杖的后背更痛了,心里发闷:这些日子,皇帝还有心情好过吗?

  他每次进宫简直就跟在刀尖上蹦哒一样。

  梁铮同情地对龚磊笑了笑:“总之,大人说话小心点就对了。”

  龚磊深吸了一口气,梁铮亲自为他打帘。

  一股子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寝宫内,已经点起了两盏宫灯,照得室内如白昼般明亮。

  皇帝病歪歪地躺在龙榻上,面色蜡黄,脸颊凹陷,嘴唇更是微微泛着青白之色,一看就是病殃殃的。

  “皇上,龚指挥使来了。”梁铮轻手轻脚地停在龙榻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帝慢慢地睁开了眼,眼眸瞧着有些浑浊,目光沉沉地朝龚磊看来,不快地问道:“查清楚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没什么中气,虚浮无力。

  “是。”龚磊低下头看着金砖地面,抱拳禀道,“流言最初是从阑珊阁传出来的。”

  “几个外地的商人在阑珊阁喝酒听曲,有不少的舞姬歌姬在,其中一人酒后肆意狂言,说是,要变天了,可以趁着现在价好,多进些货,等……国丧时可以用。”

  说到国丧时,龚磊几乎屏住了呼吸,简直心惊肉跳。

  可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禀:“那人说,待大皇子殿下继位,必会大赦天下,届时,定会是四海升平,有中兴之象。”

  龚磊的声音干涩,低不可闻。

  所谓的“中兴”,指的是一个国家由衰退而复兴,如果说大皇子是未来的中兴之主,那岂不是代表今上是导致国家衰退的昏君?

  这些话简直就是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呢!

  龚磊的脊背出了一身冷汗,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龙榻。

  果然——

  皇帝置于榻缘的那只手不住地颤抖着,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

  室内的气氛也随之绷紧,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与沉寂,空气凝重得快要让人窒息。

  龚磊心中暗暗叹气,接着道:“人已经拿下了。是经常往返京城和北境的……行商。”

  最后这“行商”这两个字他说得不太确定。

  照龚磊看,这些人到底是行商,还是北狄安插在京城的探子,还真是挺难说。

  这若是普通的百姓,哪里敢堂而皇之地当着锦衣卫的面议论皇帝病不病、死不死的,这般大大咧咧地说着这样的话,根本就是故意的,命不要了。

  似是……死士。

  龚磊一口气把后面的话说完:“他们还说,这些年来,大景内忧外患不断,是因为‘皇上’”,他把这“皇上”这两个字咬得极轻,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出来,“得位不正,毒害了先帝……”

  他的越说越轻,越说越轻,都快被窗外的雀鸣声压过

  “放肆!”斜卧在龙榻上的皇帝“啪”地一掌重重地拍在龙榻上。

  一声怒吼惊起了窗外的三五只麻雀,扑扇着翅膀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