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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第223节(2 / 2)


  他的注意力瞬间高度集中,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耳朵动了动。

  不只是一个人的脚步。

  似乎还有另一人和顾非池一起进来了。

  随着脚步声临近,一个温润如春风的男音钻入他耳中,语声不高不低,不紧不慢:

  “留吁元帅,许久不见。”

  这个声音是那般熟悉,是他哪怕在梦中也不会忘记的声音,似乎从幽冷的地狱而来,又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把撷住了他的心脏。

  留吁鹰周身一震,整个人似乎瞬间冻成了一尊冰雕般,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地找回了神智,慢慢地,无比僵硬地转过了头。

  就看到七八步外,戴着半边鬼面的顾非池信步朝这边走来,与他一起的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白衣青年,两个青年犹如天上的日月彼此辉映,散发着不相伯仲的光彩。

  是谢无端!

  留吁鹰的目光凝固在了一身雪白孝服的谢无端身上。

  谢无端手捧着那个木匣子缓步走来,平静的眼眸似浩瀚的夜空广袤无垠。

  他身姿笔挺,气度高华,步履优雅而不失沉稳,沉静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岳峙渊渟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金銮殿上,不仅是留吁鹰与皇帝,文武百官的目光也落在了谢无端的身上,目光没有片刻的偏移。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他走近了,便有人注意到谢无端的这一身孝服上还带着一些血迹。

  “留吁元帅。”谢无端信步朝留吁鹰走来,与他四目对视,“在平安县没能见到元帅,还真是可惜。”

  他浅浅一笑,笑容如风过疏林般温和明朗。

  这句“可惜”更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叹息。

  “……”留吁鹰颊边的肌肉极速地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咬紧了牙关,忍住了胸口翻腾的怒火。

  谢无端微微叹息:“如此,实在不够尽兴。”

  青年走动时,被风吹起的衣袍衬得他身形羸弱,可谈笑之间,却又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气势。

  “今天能在京城再见谢少将军,是本帅的荣幸。”留吁鹰徐徐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又沉了三分。

  这殿中其他人也许不知道谢无端的意思,但留吁鹰是知道的。

  他一共派了五十个潜伏在京中的暗探去伏击谢无端,下了军令,绝对不能让谢无端活着到京城。

  可人派出去后,就再没收到消息。

  他也派人盯着皇帝,见锦衣卫这边也同样没有大的动静,只以为是谢无端还没进入京畿的地界。

  他完全没想到谢无端竟然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金銮殿上,出现在了他跟前。

  一阵穿堂风自殿外猛地拂来,夹着几片零星残叶,也带来了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留吁鹰的鼻端动了动。

  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了谢无端衣袍上那斑斑点点的血渍。

  料子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哪怕不问,留吁鹰心里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他的人流的血。

  五十人全歼,就像谢无端在北境六磐城屠了满城将士,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真狠!

  留吁鹰这么想,也这么说出了口:“谢少将军果然手段了得……下手可真是狠啊。”

  谢无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多亏元帅教我的,慈不掌兵。”

  说着,他越过了留吁鹰,衣袖在对方身边如浮云般掠过,幽深的目光径直地望向了高高在上地坐在金銮宝座上的皇帝。

  上一次,他见他这位皇帝舅父还是一年前。

  他特意从北境回京陪母亲昭明长公主过中秋。

  短短一年,物是人非,他们从亲人,从君臣,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谢无端依然在笑着,哪怕他的胸腔正冲撞着一股子蚀骨之痛,面上也没流露出分毫。

  曾经,当他沦为阶下之囚时,他以为他见到皇帝时,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问他是不是忘了太祖遗训,问他置北境万千军民于何地,问他可还记得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当他真的站在这里,亲眼看着眼前这个老态毕露、惊恐万分的老人时,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很陌生。

  这个皇帝,早就不是父亲口中那个曾经壮志踌躇,一心想要超越太祖的皇帝了。

  谢无端清瘦的下巴微抬,一派泰然地逼视着前方的君王,朗声道:“谢无端与父还朝。”

  这七个字近乎一字一顿。

  皇帝俯视着下方的谢无端。

  龚磊明明说谢无端自北境消失后,就没了踪迹,这才多久,为什么谢无端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京城。

  锦衣卫到底是怎么在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