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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刚第26节(2 / 2)


  丫鬟把麻袋口一扎,递给白瑶瑶。

  白瑶瑶似乎还有点发懵,习惯性的接到手里。

  言昳笑着?拱手道:“瑶瑶妹妹真善良真好心,怪不得说你有凤象能一飞冲天呢。哪怕不是凤凰,也要是菩萨下凡啦。哦,小老鼠好养活,吃点剩饭就行了。”

  白瑶瑶被哄得直点头,就这么拎着?一袋子老鼠,往回走去。

  她才刚进了南屋,就听见屋里几个丫鬟尖叫起来:“三小姐!你把什么带回来了!啊啊啊啊!使不得啊三小姐,不用打?开口袋给我看!啊啊啊跑出来了!三小姐!这不是能养的玩意?儿啊!”

  那头刘护院又来借笤帚,几个丫鬟鸡飞狗跳的也跟着?打?老鼠,白瑶瑶从言昳手里抢救下来的几个“可?爱小老鼠”,就被丫鬟和?护院全打?死了。

  她还真坐在南屋屋檐下的小凳子上,生闷气不理那丫鬟。

  言昳看她如此表里如一的傻白甜圣母,一时竟觉得斗她没劲儿,但逗她还挺有意?思。

  她道:“轻竹,书?院住宿处的大院门口,不有几个长屋吗,应该都是住宿处的管事之类的住的地方,跟他们说他们除害不到位,再来除一次。不但如此,床底都要摆好毒饵。”

  轻竹点头,踮着?脚尖下了床,脸色还惨白:“估计这会儿进来的生徒,他们忙不过来,我尽量让他们赶紧来。”

  言昳:“他们今日就能来的话,顺便给你们住的屋子也都除一除老鼠,否则你也睡不安生。”

  轻竹想到了自己屋里没抓老鼠,又潮湿低洼,夜里估计老鼠更多,倒吸了一口冷气,攥紧拳头:“我死拽也把那管事的都给拽过来!”

  山光远洗了手回来,她便要去参加考试了,正午也只是在屋里随便垫了两口。

  其实?山光远觉得她考试应该没问题的,但她似乎还有点紧张激动。

  甚至连进门之前,还在疯狂翻书?,喃喃背词,又自暴自弃似的道:“我本来也没有多好,真考了倒数就倒数。”

  山光远难得看她如此紧张的模样,也有几分想笑。

  她去考试要考一下午,山光远送她进去之后?,就到处转一转,他挺喜欢上林书?院的。这里有许多回忆,只是大多数回忆都不在书?院里,而?在附近的围墙下,杂院里,树林中。

  她其实?逃家?过几次,但现实?就是:一个小女?孩,如果不想做流民难民,几乎是寸步难行的。言昳几次逃家?后?,最?后?还都回到了白府,但山光远看得出来,白旭宪有时候恨不得她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外面。

  言昳后?来被送给言家?,她也巴不得离开白旭宪,欣然前往言家?。

  他想着?,绕过了一处庭院,听见白墙那头有几个少年的说说笑笑,估计是要转角碰见,他提前顿住脚,垂下头,打?算只当个路过的仆从。

  几个少年搬着?重?重?的书?箱,就要擦肩而?过,忽然其中一人开口:“你是那个白家?二小姐的仆从吧!哎,韶哥儿,让他来帮我们搬就是了。”

  韶星津轻声道:“别了吧,这是白家?的人,你别随意?使唤。”

  山光远没想到又是韶星津。

  他上辈子没在这个年纪跟韶星津打?过交道,他长大后?,韶家?在山家?平反案中出了不少力,他才跟韶星津来往过一阵子。但山光远话少性子淡,韶星津主动来跟他交好的成分多一些。

  然而?没过多久,在山光远想要彻底查明清算山家?灭门一案的勾连时,才挖出旧事……为山家?平反的是他们,毁了山家?的也是他们。

  上辈子,山光远在查明后?,亲手杀了韶星津的亲爹。

  韶星津的爹死态凄惨,山光远做事利落,没留下任何证据。但韶星津其实?心里一清二楚,就是他干的。

  但他当时不表,竟还能和?山光远喝酒聊天,说说笑笑,内心却?只等待报杀父之仇的那天。

  之后?的事且不说,山光远是不大愿意?在这时候碰见他的。

  山光远垂着?脑袋,就听学子道:“没事儿,他主子考试呢,用不着?他。你看他闲的在这儿乱溜达呢。哎,叫你呢,你来搬一下东西吧。”

  山光远看躲不过去,就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学子手里几个摞起的箱子。另一个圆脸学子也笑起来:“把我这个箱子也让他搬。你看他胳膊,就知道他看着?瘦,肯定有力气呢!”

  韶星津看他们过分了,道:“你欺负奴仆,也不能不看主子。不都说那白家?二小姐可?不好惹了,万一她找你们算账呢?她或许年纪小,但说不定闹起来也吓人呢。”

  圆脸学子也不知道是怕言昳还是怕韶星津,悻悻住嘴。

  韶星津俨然是众学子之首,他和?气道:“这位小哥,辛苦你帮我们一趟了。”

  山光远摇头。

  他搬着?东西,韶星津和?几位学子边走边聊着?。

  “说是你爹来江南了?这种时候还挺……”一学子看向韶星津:“就在金陵城内,离着?也不远,你真不去见见你爹吗?自打?那群黄巾开始作乱,你都有一两年没回京了吧。”

  圆脸学子也附和?:“是啊,他老人家?来一趟金陵可?真不容易呢。”

  韶星津摇头:“不必了,他早来了,这都快走了,你们倒是也消息灵敏。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也忙呢。”

  圆脸学子:“可?不是吗。自从袁某人倒台之后?,谁不知道韶阁老一人担下大明重?任,如今皇上病重?,若不是为了分忧,也不至于说亲自来——”

  后?面一个学子踹了他一脚,那圆脸学子自觉失语,连忙住了嘴。

  韶星津只柔和?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说来,分班也告知了吧。我在癸字班,你们呢。”

  另几个学子只有一人成绩不错,跟韶星津同在癸字班,另外二人都在靠后?的班里。圆脸学子找补自己刚刚的失语,道:“哦,衡王殿下也进了癸字班,他不是以?前最?不学无术的吗,这回倒是发愤图强了。”

  “发愤图强?我看是他不藏拙了吧。”

  圆脸学子:“你是说山东总兵和?蒙循进京,是为了防——”他比划了一个五,却?又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公主的意?思?可?这时候,他不回京,在金陵等什么呢?”

  韶星津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道:“火候总是很重?要的。更何况现在不像以?前了,紫禁城是一点火苗,那各省各地全都是围着?它?吹的阴风。”

  一人感慨:“是,谁知道谁明天会倒戈呢。”

  能来上林书?院的学子,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文人,反而?因各自家?世、出身地的复杂,这就像是朝堂甚至大明的沙盘缩影。有几代朝臣的孙子孙女?,有顶级富商的侄子侄女?,有的亲爹在朝堂战场上掐的你死我活,有的家?族在官场与商场之间暗度陈仓。

  特别是韶星津和?他的这几个友人,从小便是高位权臣核心圈子,长大了也是这些人在朝堂上相?互帮腔。他们也算得上上林书?院里,消息最?灵敏的孩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