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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贺兰局主还真是好雅兴。”

  柳五起身的时候意味深长看着贺兰叶怀中抱着的脏衣,与她擦肩而过时出言讽刺了她一句。

  抱着脏衣的贺兰叶温吞着笑了笑,走过去另一边把脏衣放进洗衣盆里,自己摇着轱辘打水时,轻描淡写道:“这不是不知道柳姑娘要回来么。”

  贺兰叶捡了个石头墩子一撩衣摆卷起袖子坐了,弯下腰搓洗着衣服,同时还打算为自己辩解几句:“在下保证,只要柳姑娘在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还请柳姑娘放心。”

  她也有份担心,要是这个借口让柳五觉着她是个轻薄的人,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箭在弦上了强行把箭给撤了,她只怕要呕得吐血。

  柳五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她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贺兰叶赶紧儿洗了衣服晾起来,这会儿已经夜深了,而她房间里的灯都吹熄了,看得出柳五完全没有给她留灯的意思。

  这是不是说,她今儿晚上要去别的地方睡了?

  寒风中的贺兰叶毅然决然表示,这个房间,她今儿必须得回去才行!

  她小心推门时,心里头想着以往听来的那些闺房事。媳妇儿不许进门了,真不进去,那准要完蛋,以后房间都没份儿了;而要是厚着面皮进去挨一挨蹭一蹭的,说不定能消消火。

  虽然里头睡着的不是她媳妇吧,但也是合约黑纸白字的假媳妇,她忍着点让着点,没什么不妥的,总比直接把房间拱手送人来得好。

  房间里一片漆黑,贺兰叶小心反锁了门,透过微弱的光线能看见柳五早就睡在床上,裹着被子背对着外头,对她进来的响动一点都没有表示。

  贺兰叶看了眼自己的床叹气,没想到今夜还是睡不上去。

  熟门熟路给自己挖了一床被子扔地垫上,贺兰叶躺下去拉好被子,刚闭上眼,就听见不远处床榻上传来柳五的声音。

  她似乎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冰冷的声音几乎能掉出冰渣子来。

  “贺兰,若是再让我遇到一次这种事,我帮你一劳永逸,直接解决问题。”

  黑暗中的贺兰叶猛地睁开了眼。

  一劳永逸……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虽然没有任何可以被威胁的解决方式,但是贺兰叶还是有种隐隐作痛的微妙之感。

  想不到她前不久才用这种方式威胁了齐洵,没几天就轮到她被威胁了……

  由此可见,对于一个男人最要命的威胁,还是莫过于此了。

  贺兰叶勾了勾嘴角,信誓旦旦保证:“柳姑娘放心,再有一次,绝对任你处置!”

  反正她也没有可处置的地方。

  或者说,她也根本没有再犯一次的可能性。

  第二天,贺兰叶不顾自己‘重伤’的身体,叫手下人弄来了几块木板,钉子锤子,叮叮当当一鼓作气把房间框出来了个小隔间。

  她把被褥衣裳什么的往里头一扔,算是给自己搭了个小窝棚。

  好在柳五不算是天天都在她家,也就是重伤期间柳五留在贺兰家,每天走走逛逛与平氏周氏闲聊,哄一哄桃儿杏儿,还没等到贺兰叶给她一份家中情况呢,她估计就已经把贺兰家的家底子都摸清了。

  等了几天贺兰叶开始进入‘平缓’期,柳五扭头就回了柳家。

  人一走,贺兰叶也松了一口气,总算能有自己独自一人喘气的时间了。

  她这一重伤,镖局十来天没有接到过生意,一家子老小几十张口,全靠着屯粮过日子。贺兰叶寻思了下自己现状,给手下镖师们接一些单也是可以的,就给与她关系不错的周郎君去了一封信。

  过了两天,她临阳相熟的几个友人登门前来拜访了。

  贺兰叶在他们来之前又把自己装扮了起来,弄出一副憔悴的样子,旁边摆了一碗煎的浓浓的防寒药汤,坐在床上披着外袍对被镖师领进来的几个青年拱了拱手。

  “松临啊松临,你这真是受了一番罪!”来的几个随意自己找了地儿一坐,摇头晃脑就开始同情他,“之前听说你情况不妙,本来想看你,却有柳姑娘守在你身边,哥几个也没好意思来,莫要怪罪啊!”

  贺兰叶笑道:“可不是,你们来早了我也招待不得,如今正好。”

  “怎么听说你是因为和柳丞相家的孙女裹上了,惹恼了公主,被五皇子捅了一刀?”头上簪花的青年叫任佳,家里头和宗室有点关系,得消息比别人都多,也格外的好打听。

  贺兰叶笑容一凝,她微微蹙眉:“外头是这样流传的?”

  这一刀明明是她自己下的手不说,当时还刻意避开了奇华五皇子离开的时间,怎么就还是被风言风语绑到了一起?

  “可不是!”任佳随手抓了个苹果咔擦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六皇子为了这个参了五皇子一本,两兄弟可闹得厉害了!”

  贺兰叶心里头一咯噔,暗觉不妙,她立即正色道:“纯属无稽之谈!这是我之前走镖不小心中了暗招,与公主也好皇子也罢,毫无关系!”

  她现在是极力要跳出沾染奇华的地界,绝不可以让自己的名字被捆在她们的名字后头被人说道。

  特别是关乎了皇子们的事情……

  贺兰叶眼神一冷。

  这里头,只怕是有人在捣鬼,故意拿她来说事。

  十来天未出门,她没有了消息来源,对外头的掌握削弱了不少,以至于发生了这种她绝对不可能允许存在的流言。

  五皇子动手伤人,六皇子以此为把柄,这种事情闹到最后,指不定她会变成唯一一个牺牲品!

  想到这里,贺兰叶问道:“外头这样的流传可多?”

  似乎也想到了其中关节,几个青年对视了一眼,任佳说道:“算不得多,就有点门路关系的或许听了那么一耳朵。”

  “松临,甭管你怎么伤得,如今在许多人眼中你是被五皇子伤得,再怎么说也迟了……”周谷蹙着眉,他明显想的要更多些,“我之前也帮你打问过,只怕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