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黎昕每年暑假也都留在队里。

  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穆焕坐在黎昕的对面，打量黎昕的状态，问：最近怎么样？

  黎昕是在常规时间里训练，正好和穆焕错开，再加上如今两人都属于恢复期，专注力都很强，每天不练到走不动路绝不会停下。

  因而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人见过面的次数双手都数的过来。

  难得见面，穆焕看了看黎昕的脸，笑道：这才是运动员的状态。

  黎昕说：什么状态？

  精神，干练，眼睛里有光。

  黎昕被逗笑：你也一样。

  顿了顿又说：你劝我回来这件事，我最近仔细想过，必须要谢谢你，这段时间如果有空告诉我，我请你吃饭。

  穆焕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笑了笑。

  黎昕歪头：怎么？

  穆焕对他笑道：不管你信不信，看见你现在这样我就很满足。

  黎昕眨了眨眼，低头吃饭，也不再说话。

  大门口陆陆续续都有人进来，穆焕饭吃到一半，就看见殷歌和一名女性Omega一起走进食堂。

  殷歌从进来就左右观望，直到看见穆焕，又急忙敛目，埋头往前走。

  黎昕顺着穆焕视线看去，说：熊总这次插手集训队的事，你要小心点。

  穆焕点头，问：有内部消息？

  黎昕说：也不算吧，队里都知道，开会的时候熊总下场，于教急忙跟进，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

  熊总真不想留我？

  看这样是的，不过于教对你期待很大，如果于教一定要留你，熊总也管不了。

  穆焕点头。

  黎昕说：最近乖点儿，吃饭这事如果不行，我们就换个时间。也别在队里太张扬，多得是人等着挑你的错，有什么事记得找于教，实在不行你和我说也可以。

  穆焕似笑非笑地看黎昕：现在这么帮我。

  黎昕扬眉：礼尚往来，再说我也是你师兄，提点你几句也是正常。

  行。

  穆焕吃了饭，与黎昕一起离开了食堂，路上还有陆陆续续往食堂去的人。

  到了黎昕的宿舍楼前，穆焕和他告别，黎昕又说了一句：你还欠我个水滑法。

  穆焕才想起还有这事。

  黎昕说：等你忙完教我，最近状态恢复，应该是可以了。

  穆焕心里一动：要不现在就去。

  看得出来黎昕是心动了，强水滑法的控冰技巧是黎昕心心念念花了三年才研究出来，但如今的黎昕正卡在入门技巧上不得寸近，再加上暑假之后新的赛季开始，黎昕自然是想要早点学到手里。

  但已经到了嘴巴的话，在最后一刻却变了：算了吧，你中午还是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训练，好好想想自己怎么做。

  穆焕听着黎昕这老妈子似的安排，忍不住笑。

  黎昕被笑的表情变化，暴躁：干吗？笑什么？

  穆焕摇头，摆手：再见。

  穆焕今天确实打算给自己放一天假。

  过去的两个月，为了能够尽快追上进度，几乎没休息过一天。

  终于等到集训队开启，为了应对明天可能发生的各种事，他必须养精蓄锐予以应对，必要的时候恐怕还要和熊总斗智斗勇。

  中午难得睡个午觉，穆焕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的集训群，有了新公告。

  公告里通知他们明天早上八点在一栋楼集合，由教练员带他们去滑冰馆，要求他们将手机、笔记本电脑等等电子设备上缴，集训之后才会发还。同时还让集训队员明天做一个短节目的自我展示，用以评估个人水准。

  都是程序内的安排，理所当然。

  正要放下手机，就看见自己多了个好友请求，点开来看，对方自称殷歌。

  殷歌啊？

  Y省省队，信息素是柚子味的Omega，基本已经被于一曼内定的队员。

  还真是想不记得都难。

  第17章 修罗场？

  穆焕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个好命的家伙，就是因为信息素合适，就被于一曼看重，硬塞进了国家集训队。如今怕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回头就进了于一曼队里。

  想他上一世可是被称为历年最强Omega的O单世界冠军，站在于一曼的面前，依旧是被黑眼白眼地看不上。

  就像你奋斗一生终于成了世界五百强的总裁，然而人家却出生就是董事长的继承人。

  其实投胎才是最难的技术活吧。

  穆焕最终还是点下了同意键，通过殷歌的好友申请。

  殷歌的消息便怯怯地追了过来：【你好，穆焕，我是Y省省队的殷歌，打扰你午休了。】

  【穆焕：没事。】

  【穆焕：有事吗？】

  【殷歌：我刚刚看了群公告，听说明天就要表演节目，我很紧张。】

  穆焕扬眉。

  正寻思着这话自己怎么接才合适，殷歌的消息又追了过来。

  【殷歌：有个不情之请想要拜托，我在国家队就认识你，想求你帮个忙。】

  【穆焕：嗯。】

  【殷歌：我想提前去冰场练练，就是明天会用上的训练馆，适应场地。】

  【穆焕：好。】

  殷歌这个态度倒是让穆焕有了一点改观。

  任何时候努力的人都值得尊敬。

  穆焕看了眼时间，现在差两分钟一点，倒也不算太晚，平时这个时候自己也才上冰，距离国家队训练还有两个小时。

  再说最近国家队的队员都走完了，黎昕队里今天下午也都是陆地训练，倒是可以一口气拉通了再练练。

  对于习惯了一天在冰上练习八个小时的穆焕而言，这两个月的训练量其实是不够的。

  总是欠欠的，滑的很不痛快。

  原本是为了帮殷歌找地方训练，结果自己先兴奋起来的穆焕，当即起床洗了把脸，就提着冰刀鞋，兴致勃勃地下了楼。

  但这份兴奋他只持续到站在集训队宿舍楼下为止。

  他在夏日正午，最热的时候，等了殷歌足足二十分钟。

  殷歌道歉，红着脸说：我，我肚子有点疼，对不起。

  穆焕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殷歌水润润红扑扑的脸上移开，如果没有看错，他似乎还抹了唇彩。

  一股股的香气涌过来，正是柚子的味道，但又能够清晰分辨这只不过是信息素香水，并不能传递情绪和感受。

  所以，究竟是肚子疼，还是在化妆？

  作为Alpha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穆焕，不但没有一点O为悦己者容的骄傲，反而觉得好麻烦。

  耽搁了我二十分钟训练的时间。

  两人一路无话，走向滑冰馆。

  穆焕腿长又急，早就远远地走在了前面。殷歌一路追的辛苦，却不敢多话。等他一口气爬上了滑冰馆的50个台阶，转头再看，殷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早前下楼时的精致一扫而空，变得很是狼狈。

  穆焕想起黎昕。

  别说是这点路程，就是全程咬着用尽全力跑步的他，也不会逊色太多。

  都是运动员，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殷歌也没有撒娇抱怨，喘着气走到穆焕身边，还对他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

  穆焕好意提醒：落了汗再进去吧，里面温度很低。

  嗯。殷歌点头，附近有水吗？我出门忘记喝水了。

  穆焕指着身后：大厅里就有饮水机。

  谢谢。

  殷歌礼貌地说着，绕过穆焕快步进了大厅。穆焕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发现自己一步顶得上殷歌的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