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然知道许诺的感受，知道许诺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活在痛苦中。可能只有找到真凶，把真凶绳之于法了，许诺才会比较舒服一些。程悦然端起酒杯，“其实桃子的死我也有责任，毕竟麻烦是我带出来的，而桃子也是因为替我去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程悦然看向许诺，“我对不起你，也特别的对不起我最好的朋友。”

  许诺和程悦然碰杯，“别说这个。”

  程悦然轻轻的敲着酒杯，“你知道吗？最近我才刚刚知道，原来桃子知道夏侯野要对古南动手。桃子把证据给古南看，让古南提高警惕。噢今天才知道，古南知道的一切，最初是从桃子哪里来的。”

  许诺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喝着酒。

  许诺越来越喜欢沉迷于酒精的感觉，毕竟神经被麻痹之后，就能梦见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了。

  许诺第一次见到桃子的时候，是在程悦然的学校。那天程爸程妈有事情，就让程悦然跟着许诺回许家。

  许诺看见桃子笑着和程悦然说话，他那个时候就动心了。

  他一个快要升高中的人，对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小姑娘动心，有些说不过去。

  很多年后的今天，许诺回想起这样的一幕，许诺觉得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许诺就这样对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姑娘有了感情，并且喜欢了她那么多年。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成年，看着她满世界的乱跑。探险，拍照片，各种的折腾。

  看着她认识越来越多的人，看着她交了那么多个男朋友。

  许诺很多次想要表白，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停在嘴边。

  终于有一天，许诺忍不住了。可能是家人的催促，可能是看了她过了那么久有男人可是没有人能好好照顾她发日子。就想要好好的照顾她。

  程悦然是第一次听许诺说起这么多年，其实桃子对许诺一直都是有感情的，不信去看看桃子那么多的男朋友，哪一个不是许诺的翻版。有长得像许诺的，有性格像许诺的，或者是医生的。

  不过程悦然没想到，在桃子喜欢许诺之前，许诺竟然先喜欢上了桃子。

  程悦然看着许诺，“那么高中毕业，桃子跑过去问你报你的学校好不好，你为什么说不好呢？”

  许诺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了干净，“医学院的确是不好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不适合她这样的小姑娘。”

  程悦然笑了笑，“当初桃子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她。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换男朋友，一个一个的换。一点不顺心就换，我问她，为什么不忍忍，她说，他们都不是最喜欢的，我为什么要忍。”

  程悦然喝了口酒，“当初只是觉得桃子是为了自己花心找借口，后面你们两个在一起，才知道，其实不是忍受不了。只是不够爱而已，因为不够爱，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许诺看着杯中的红酒，“其实这样有时候也挺好，有时候想要得更多，反而有些不好。”

  程悦然转动着酒杯，“哥，别握得太紧了。报仇之后开始过自己的生活吧，我相信她也绝对不会想看见你变成这样的。”

  “再说吧。”许诺冷笑一声。

  程悦然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许诺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晚上下班回家，烟雨已经在家里做好饭菜了。

  烟雨看见程悦然回来，就笑着说了一句，“今天那么多的事情，还要去公司，去公司就算了，还喝了酒才去。现在还能准时回来，真的挺让我意外的。”

  程悦然低头闻了闻烟雨做好的醉虾，“我都是这样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能工作的时候绝对不含糊。”

  “好了，我知道你特别的能干，不过你能不能去把你的手洗洗，开始吃饭了。”烟雨叹了口气说。

  程悦然洗了手回来，看着烟雨问，“虽然我才是和我哥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这件事本来不应该问你的，可是我想了想，虽然我和我哥一起长大，可是我可能还没有你了解她，所以我想问问你，我哥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就是这样……”程悦然嘴角微微挑起，露出邪魅一笑，“如果我哥露出这样的笑容，是个什么意思。”

  烟雨沉默了一下，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程悦然皱眉问，“有人要倒霉了？”

  烟雨做出一个表情，和程悦然刚刚做出的那个表情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可能是烟雨的表情中有程悦然没有的凶狠，“如果是这个表情的话，就说明你哥非常恨这个人。”

  烟雨帮着程悦然盛了一碗米饭，“怎么了？你哥这是要做什么吗？”

  程悦然摇了摇头，“没有，应该是不会做什么，可能一切只是我想多了而已。”

  烟雨看着程悦然，“别多想，你哥从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你不用担心他。”

  程悦然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哥应该是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他不是那种容易犯傻的人。”

  “吃饭吧。”烟雨虽然这样说，还是有些担心。

  第二天烟雨去医院看了看许诺。

  烟雨把手中的盒饭递给许诺，“这是你妹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和我说，让我给你做的盒饭，她说你每天上班那么忙，没有多少的时间吃东西，这样下去胃会坏掉的。”

  许诺接过烟雨递过来的盒饭，看着烟雨说，“谢谢你，我会吃的。”

  烟雨看着许诺，“你昨天和悦然见过了，她说你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好，桃子虽然死了，可是心中还是记挂着你的，你要好好的保重。帮桃子报仇可以，可是请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许诺看着烟雨这个样子，就知道程悦然没有把他说要和烟雨说的话告诉烟雨，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对烟雨对自己都不好。

  许诺就拉过烟雨。打开门，看了一眼偷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