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摸了摸程悦然的头，“怎么奶奶就不能来了？”“不是，只是有点意外。”程悦然拿起一个香蕉，剥开递给奶。爷爷去和程爸下棋。

  程悦然等爷爷走了之后，看向奶奶问，“奶奶，我听说女人生孩子挺疼的，你为什么要生那么多个啊？”

  程悦然问完就已经做好被奶奶训斥的准备了，可奶奶并没有这样，只是笑着说，“奶奶身体不好，多生几个等将来奶娘不在了，有人陪着你爷爷，不会孤单。女人有时候生孩子不是为了帮男人传宗接代，你还小，等你有男朋友了，结婚了，就知道这个道理了。”

  程悦然坐在沙发中发了一会呆，接到桃子的电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桃子说灵儿正在医院生孩子，叫我们几个过去看看。

  灵儿是高中大学的死党，即使很久都不联系，可听到她生孩子的消息程悦然还是赶到了医院，很幸运的是，孩子生得很快，大人没多遭罪。

  程悦然看了一眼灵儿就去围观她闺女了，她的闺女红红的，眼睛都睁不开，小手乱抓，哭声很嘹亮。

  程悦然抱了一会，觉得手上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不过小家伙乖下来的时候，灵儿看着她的眼神，让程悦然有些不是滋味，期盼了九个月，生下来的孩子。

  程悦然坐在医院的椅子上，靠着桃子，“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为了事业上升期这样的理由抹杀了一个孩子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力。”

  桃子有些困。“也不能这样说，你现在没长大，根本不知道怎么教孩子为人处世，你说想等以后，你成熟一些，觉得能教的懂孩子的时候，再生下孩子，是对他的负责。”

  程悦然有些动摇，“真的是这样吗？”

  桃子起身去买了水，递给程悦然一瓶，“你在问我这个的时候，已经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了，你就是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已。”

  程悦然笑着看向桃子，她好像已经做了决定。

  回公司那天，程悦然的脚步都轻快很多，她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一直空着的位置，发呆。程悦然知道古南不会故意耍脾气不来上班，应该有什么事情。

  果然下午古南就来了办公室，来的时候还带了一袋酸梅。

  程悦然也不客气，拿起洗干净的酸梅就直接啃，看着在对面坐着好像要和自己说些什么的人，发了一会呆。

  程悦然边啃酸梅边想要怎么和古南说，自己想生下孩子这件事。

  可话还没开口，就听见古南先开口，“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的话，那我也不会说什么，孩子，你不想生下来就不生吧。”

  程悦然看了一眼他下巴青色的胡渣，“你很为难吧？”

  “没有。”古南看向程悦然，许久才说了一句，“我总不能让你难过。”

  程悦然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暴击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古南，“你刚刚说，你能让我难过？”

  古南没有说话，眼下的乌青和有红线的眼珠表示他昨晚一夜都没睡，看来他昨天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程悦然靠着椅子，“其实昨天我就想通了，孩子可以生下。”程悦然对着古南笑了笑，“奶奶和我说，孩子是陪伴，将来老了，如果没有对方了，还不至于活不下去。”

  古南看向程悦然的目光带着些惊喜和不可置信。

  “那些条条框框都是留给死人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生下这个孩子，你给我放假，产假，工资要按时给我付。”程悦然对着古南扬眉。

  “把我的工资都给你还不成？”古南拿出钱包交到程悦然手上。

  程悦然想了想古南电脑上的账单，把钱包都给推回去，“我不要，我才不要帮你记账，以后钱你管，我的工资你付，水电煤气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养我们母子。”

  “那你的呢？”古南看向程悦然。

  程悦然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我的啊，我的就留下，我自己花啊，你不知道女人的花销挺大的，我的钱以后也归你管了，我以后不够找你要。”程悦然对算账根本没什么天赋，毕竟她是学中文系，不是学会计，是文科，不是理科。

  虽然程悦然支持有钱可能会变坏的这个说法，可问题是，古南很早之前就很有钱了，要变坏他也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程悦然不打算计较着过日子，那些钱如果都是她算的话，她看着那些支出的数字心情会不好的。

  古南撑着下巴，“就像上次你看上的一双高跟鞋，你在情人节那天给自己买了一双，我不知道也给你买一双？”

  程悦然笑了笑，“那件事你能不能忘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古南拉过程悦然，“你真的想好了，要生下这个孩子，你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思考，可越拖下去越容易产生感情，到时候你可能就会舍不得了。”

  程悦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发愣了一会，才开口，“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后悔的，可现在我觉得你好像有些后悔，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想你因为孩子嫁给我。”古南回去深思熟虑了一下，程悦然的性格明明白白的摆在哪里，如果逼着，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顺着她，一切都慢慢来。

  他从来都没想到程悦然能这样快想通，不对是没想到程悦然会想通，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通，可他还是会怕她后悔。

  程悦然伸手拨了拨桌上的小栀子花，“我知道我有些任性，我也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所以我也要回报你什么，既然孩子已经有了，我试着去接受他，去教导他，我已经不小了，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对别人我可能会后悔，可对你我不会，我很抱歉之前的不信任，很抱歉让你承担那么多，以后有我和你一起承担就好了。”

  古南伸手揉了揉程悦然的脸，“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