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面坐着唐言峰。

  仙姿昭彰的小道长也端着一碗粥，慢慢地拿瓷勺舀着, 仿佛喝的不是尘世的粥, 而是什么琼浆玉露。

  做完“驱邪”仪式之后，两人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司烨走出了阴郁的状态, 却也没有立刻恢复到往日的开朗。

  薛扬忽然有点怀念司烨从前聒噪的时候。

  薛扬心累地在两人当中周旋：“唐老师, 因为司烨今天忙着做题, 一直没吃晚饭，才给他熬了粥。用来招待客人好像有些寒酸了……需要我给你多煮些什么吗？”

  唐言峰：“没关系，我在山上也经常喝粥，我已经习惯了。”

  司烨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山上？”

  唐言峰点头：“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生活在道观里。”

  司烨：“生活了很久吗？”

  唐言峰一笑, 清雅纯真：“我是孤儿，从小在道观长大，是师父收留了我。”

  司烨愣了一下, 沮丧地低头：“……对不起。”

  他闭着唇，眼里带着自己说错话的懊恼和慌张。

  ——这是他刚刚经历了恶剪的后遗症。

  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被如何解读，那么干脆就闭口不言。

  “没关系,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唐言峰道：“山下的很多规矩, 我都不懂。刚下山时，我也犯了不少错。”

  薛扬试图活跃气氛：“下山帮人驱邪吗？”

  唐言峰：“下山给我师父买棺材。”

  薛扬：“……”

  薛扬：“……对不起。”

  薛扬和司烨一样不开口说话了。

  唐言峰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两句话就把薛扬和司烨两人一下整沉默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司夏：“我……说错话了吗？”

  司夏显然很习惯唐言峰这德性。

  “没事。”

  她道：“是他们太脆弱了。”

  唐言峰有点懵懂地点了一下头：“……哦。”

  【唐言峰：一句话，让两大顶流为我愧疚一整天】

  【好惨的身世，但我为什么有点想笑（对不起……）】

  【小道长好天真啊，好适合用一只鸡腿骗回家去！】

  【柠檬红茶看起来也好听司夏的话啊！该不会他的年纪也比司夏小吧？要素察觉.jpg】

  【惊！清冷道长居然是天真小狗！】

  显然, 发觉唐言峰和司夏关系不止是弹幕。

  司烨和薛扬也从这对话中察觉了微妙的熟悉感——

  两人对视了一眼。

  薛扬：“唐老师和我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姐姐吗？”

  唐言峰道：“在医院认识的。”

  司烨：“……”

  薛扬：“……”

  啊？

  啊？！

  你怎么也叫姐姐啊！！！

  司烨的精神肉眼可见地抖擞了起来。

  薛扬暗自磨了磨牙：“你叫她姐姐？”

  唐言峰蹙起好看的长眉：“难道……要叫阿姨吗？”

  薛扬：“………………”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叫噎死人不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