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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夺凤印第115节(1 / 2)





  但说起来,倒是卫川有些令她失望了。她本以为她入冷宫时写给他的那封信对他会是有力一击,她以为他迟早会为了她揭竿而起。然而过了足足三年,却没听到分毫动静。

  看来是她高估了两人间的情分。

  还好,她也从未将筹码尽数压在他的身上。

  .

  再过一天,元琤在她晌午用膳时又来问安。彼时恰好皇帝也在,元琤见礼时他没说什么,待她让元琤和念珺一起出去玩后,他才问她:“元琤三番五次地来找你,你究竟什么打算?”

  徐思婉只作一怔:“打算?”

  皇帝睇着她:“肃太妃没与你说?”

  “臣妾尚未去见过肃太妃。”她道,又问,“怎么了?”

  “肃太妃是想为元琤找一位养母。”他吁了口气,“昨日她与朕提了你,朕想着你已要抚育念珺,便没有准允。可肃太妃说得也有道理,如今宫中的高位嫔妃,除了莹妃与你妹妹,便都是有孩子的。莹妃那个性子,不适合做母亲。至于你妹妹……”他摇摇头,“朕又怕她见了皇子触景伤情。”

  徐思婉点点头:“那陛下想如何安排?”

  “朕想听听你的意思。”他道,“朕不想让你辛苦,但肃太妃数来数去,也就你最合适,朕也不好驳她。只是,元琤这孩子性子不好,真养在膝下恐要惹你生气。朕便想,若不然就依着当年的办法,只将元琤记到你的名下,仍由肃太妃抚养也罢。”

  当年让玉妃做元琤的养母,就是这样安排的。

  徐思婉一哂:“那些事肃太妃总不会忘了,若能那么办,她早就会与陛下提起。如今这样,大概不止是想给元琤寻名分上的养母,更是因肃太妃年事已高,自己照顾不来了。”

  “确有这些缘故。”皇帝缓缓点头,“不过元琤身边也有宫人乳母,不怕无人照顾。”

  “那也太委屈元琤了。”徐思婉摇头叹息,“其实,臣妾倒不讨厌元琤。陛下若真是为难,臣妾愿意抚养他。就如陛下说的,他身边有宫人乳母,不怕没人照顾,臣妾不过是给他些关怀罢了,也不费什么力气。”

  他一时沉默不语,好像还有什么难处。徐思婉也不催促,只望着他,直到他自己说:“朕还是盼着你能生个皇子。”

  做梦。

  徐思婉心底冷笑,面上的和气却不改分毫:“臣妾便是自己有了皇子,也不碍元琤的事。况且都是陛下的孩子,不论是否臣妾亲生,臣妾都喜欢。”

  这话听得他动容,所谓妻妾的贤德,也就是这样了。

  他面上的郁色便尽数释开,笑了笑,道:“你既这样说,朕就让人去回肃太妃的话了。不过朕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太辛苦,若过些日子觉得累了,你也不要硬撑,老实告诉朕,朕会另想办法安置他。”

  “好,臣妾绝不和陛下客气。”徐思婉莞尔道。

  如此又过去三日,肃太妃就着人将元琤送到了披香殿。同来的还有元琤身边的一众宫人,拢共四名宦官、四名宫女,还有四名乳母。

  徐思婉客客气气地见了他们,让花晨给了赏钱,等他们告退就吩咐唐榆:“吩咐下去,都给我盯紧了。若有旁人安插过来的眼线,也不必打草惊蛇,只私下告诉我便是。”

  “诺。”唐榆应了,趁四下无人,压音提醒她,“你这几日与悦贵嫔的走动不免太少了些。”

  除却思嫣到行宫的当晚,就再没见过了。

  “不妨事,便是进冷宫之前,我们也并非日日相见。况且我这阵子还忙得很,便是没有嫌隙也属实顾不上她。”徐思婉道。

  “你有数就好。”唐榆舒了口气,徐思婉又问,“咱们离开三年,在后宫还有多少人手可用,你可有数?”

  “六尚局都还有人。”唐榆垂眸,“只是宫正司的掌事,去年被皇后娘娘另换了人做,原本咱们安排去顶替吴述礼的那一位现下被调去了尚宫局,明升实贬,手里已没什么实权。倒是莹妃娘娘,在宫正司里还有两位信得过的女官,你日后若非要用宫正司办事,可动用她们二人。”

  徐思婉平静颔首:“宫正司掌戒令刑责,是能颠倒是非黑白的地方,皇后自要握在自己手里,且先由着她去。芳昭容究竟是什么路子?”

  “……”唐榆默了一瞬,嗤笑,“若是照实说,我觉得她生得多美,人就有多蠢。听说素来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儿,六尚局都被她得罪过,只是因为得宠,旁人也只得巴结着她。再加上有皇后撑腰,她的日子也算安稳。”

  “真有意思。”徐思婉轻笑,“皇后这是太害怕再有宠妃压过她了,才会一味地扶持这些蠢货,现下倒给咱们省力气,你且盯着元琤身边的人吧。”

  “好。”唐榆点点头,徐思婉视线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脸,这才注意到他眉目间的落寞。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脸色怎么这样差?”

  “昨晚没睡好。”他答得随意。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是他值夜。

  “值夜又睡不着了?”她问,他无所谓地笑笑,“也睡了会儿。只是不似在冷宫里轻松,睡得不算踏实。”

  “那你日后便不要值夜了。”她缓缓道,“现下宫人这么多,你不必这样辛苦。”

  “我没事。”唐榆摇头,不多说别的,也不容她再劝,直接转身出了殿门。

  他没办法告诉她,他并不在意这份辛苦。他更在意的是自从出了冷宫,他能独自与她相伴的时间已太少了,值夜那点时光已十分难得。

  走出殿门,唐榆望着秋日明亮的天色叹了口气,摒开心事,前去安排皇次子的事。

  徐思婉将皇次子的住处安排得很好,卧房是与念珺一式一样的格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唐榆于是只例行公事般去转了一圈就回到自己房中,叫来张庆,一起查元琤身边那些人的底细。

  宫中明面上的典籍很容易做得漂亮,但做得再漂亮,也有些地方是做不得假的。他们这样老资历的宦官很会从这样的典籍中寻找蛛丝马迹,再顺着蛛丝马迹追查下去,总能追出些有用的东西。

  二人这般忙了两天,便有了收获。芳昭容果然是个蠢的,安插眼线只知将典籍做干净,其余的银钱往来、人员走动一概安排得不大当心。

  唐榆摸清了门路,就去向徐思婉回话:“四殿下身边有个叫柳絮的宫女,还有个叫小文子的宦官,都得过芳昭容的好处。尤其小文子,来披香殿前还从芳昭容处得过赏。”

  徐思婉听完就打趣说:“蚊子?这都深秋了,是该死了。”

  “不是那个蚊。”唐榆摒笑,想了想,问她,“你可是想等他们下手,瓮中捉鳖?”

  思婉略作沉吟,见殿中别无外人,就一睇侧旁示意他坐。唐榆落座后她又思索了半晌,才道:“芳昭容人美却蠢这事,是不是也算人尽皆知了?”

  “大概算是吧。”唐榆回想着,“毕竟就连冷宫郭氏也这样说。况且一个人若是性子张扬,装温婉倒装得来,但本身愚笨,却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聪明的。”

  蠢人装聪明,太容易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