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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1 / 2)





  薄薄的一片,分量很轻,看起来很容易就能被弄丢。于是当天晚上,付汀梨睡着睡着,又迷糊地爬起来,一股脑儿地坐到了木桌前,开着小灯研究些什么。

  她当时问付汀梨在做什么。

  付汀梨打了个哈欠,影子在昏黄小灯的照耀下有弋椛些模糊。她让她快睡,说只是想起有些细节需要记下来。

  第二天早上她才知道,付汀梨在这个晚上熬夜给她雕了一个吊坠,又一大早跑去买来红色钥匙圈,乌梅酱色的钥匙绳。

  她送她一只金色小鸟,挂在她送给她的钥匙上。

  孔黎鸢带着这只金色小鸟,飞去了安徽的一个贫瘠县城。

  她第一次同霍星合作,不熟悉霍星的拍戏风格,前期磨合起来总有些艰难,再加上县城里晦涩难懂的方言,她头一次感受到了人地两生的滋味。

  她拍这么多年戏,去过的地域不算少,内蒙古、重庆、新加坡……每次都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每次都是一个新的剧组。

  即便每次都等同于是“人生地不熟”。

  孔黎鸢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她不觉得自己必须要回到哪里去。

  哪个城市对她来说都是陌生,好像在哪里活着,或者又在哪里死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分别。

  她深切地知晓,在她作为孔黎鸢存在的生命里,从未有过“归属感”或者是“思念”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如今在安徽。

  她常用的那个包上吊了一个钥匙圈,吊了这样一只金色木雕小鸟。沉甸甸的,跟着她下戏上戏,在她身后荡来荡去,时常丁零当啷响,却让她觉得安心。

  像冷静看着自己的骨骼在重置。

  一切都不同了。

  那为什么再从安徽回到上海,她没有用这把钥匙打开这扇门?

  因为她满身血渍,一路风尘。

  最开始拿出钥匙时,她只是因为钥匙圈上的金色小鸟在空气里晃了几下,于是多看了几眼。

  在这之后,她无意识地瞥到自己手掌上包扎过的伤,突然开始厌烦自己总是以这样负面低迷的形象出现在付汀梨面前。

  在这一瞬间她迅速想起那一句话——你已经得到太多太多爱,就最应该在爱里死去。

  她厌恶,并且疲惫地厌恶自己还是时常想起这句话。

  以前她也总想起这句话,那个时候不觉得有多难熬,并且对此习以为常。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想起这句话,就像是有人在摇旗呐喊着她的软弱无能,威胁她不配得到付汀梨的爱,不配得到这把钥匙。

  于是她想等自己足够冷静,希望在这阵自己无法控制的薄弱过去之后,再使用这把钥匙。

  但就在那一刻,那扇紧闭的门又从里面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