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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刚第70节(2 / 2)


  但?二?小姐现在?又似乎挺喜欢也挺重?用远护院的。

  轻竹看身边同龄女孩谈婚论?嫁,也难免会想到二?小姐的婚事或恋情。

  轻竹听?说阿远是孔管事家的私生子,一?家都是给白?府做奴仆的,那远护院未来?的位置已经很明显了——就当?个通房呗。

  好比白?老爷跟大丫鬟钏雪。

  白?家家主如果历代都没少?纳妾什么的,到二?小姐这一?代,转换了性别,也没什么出奇的。

  远护院跟在?二?小姐身边,既有亲密关系,又是左膀右臂。真要是有一?儿半女,就跟白?府的庶子庶女似的,要不散出去?,要不也是在?白?府当?差做事。

  以二?小姐的手腕,往后真就是招夫入赘进门,哪怕是个家世样貌好的郎君,怕也只能是被她?拿捏住的命,估计发现了远护院的身份,也闹不起来?。

  多好。

  有远护院在?侧,二?小姐是爱情上?水到渠成,事业上?一?帆风顺,轻竹都替她?觉得非常完美。

  *

  言昳第二?日?往书院去?,已经得了些消息。

  既有手下各个报社的主编给她?汇报的快讯,也有些投资的公司最近的动向。但?果然是跟豪厄尔与倾茶事件的消息,已经发酵到了即将爆炸的地步,到处都是各种角度的分析、推测、惶恐。

  甚至言昳到了书院之后,书院那些招贴告示的木板上?也贴了不少?倾茶事件相关的剪报,更重?要的是好多标语、大字:有的说要跟大不列颠死磕,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坚决不认;有的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大明如果做错了一?步,可能会毁了很多产业。

  当?然还有自我反省党:为什么大不列颠不欺负其他国家,就欺负我们?为什么大明一?直总卖给欧洲次级茶?对豪厄尔开枪的会不会就是咱们那些沉不住气的冲动“义士”?

  下头就有人立刻在?这“三问大明”下头纷纷题字:

  有的写:大不列颠欺负遍了天下南北多少?国,你若是世界之史学课还没学到,那应该年级不超过十二?岁吧。

  有的直接嘲讽:西海战役的时候哪需要覆灭那么多舰船死守,应该叫你爷爷带着你,去?给六国联军老爷们磕响头,说不定就不用打仗了!

  言昳看过一?遍,只觉得很有意思。

  也偶有几个说在?点子上?,几乎推测出了柏沙·马丁应该是背后主使者,以及他的整个计划。

  言昳忍不住往前去?了几步,仔细看了看字迹。

  有点眼熟。

  这是宝膺的字?!

  他不是这次休沐没归家吗?没有跟熹庆公主或梁栩问过此事,就自己推断出来?的……吗?

  言昳多看了几块木板上?的告示,就瞧见一?个炸毛脑袋跟几个少?年生徒勾肩搭背的站着,她?叫了一?声,随口寒暄道:“言涿华。你昨儿晚上?回来?的?还是今早上?来?的?”

  言涿华猛地一?僵,转过头去?:“啊——今儿、今儿天真不错是吧,哎您气色真好……”

  他一?边说,一?边甩开众多兄弟往后退。

  言昳有些奇怪,自打之前金陵暴|乱的事件后,言涿华就跟她?熟了起来?,她?都习惯在?书院里见到他,就听?他用那口改不了的京片子以巨大的嗓门隔着几十米跟她?打招呼。这家伙就是过分热情自来?熟傻老帽,言昳最早在?书院里出名,不是因为成绩,不是因为神文,而?是因为言涿华这个书院恶霸逢人就说“白?昳是我大姐大”“你要小看她?就等着挨削”。

  她?被他这乱说给拱的来?气,甚至他有次说的太过分了,上?林书院那些年纪小的生徒们,都传说言昳其实是个六岁杀遍江浙的江湖杀手……

  言昳真要疯了,她?确实当?时没多想,跑到言涿华班里去?想要骂他一?顿,也让别人都知道他是在?胡扯。

  结果没想到,她?可能当?时表现的太凶——所有人都更觉得,她?是真的大姐头。

  言涿华的友人道:“华子,你昨儿不是大半夜才回来?吗?不知道从哪儿租了一?匹马,回来?之后头发都是雪渣,冻得脸都快裂了。”

  几个友人促狭的挤着言涿华,毕竟谁都知道,华子哥要是在?楼梯或空场上?,那肯定会快走几句窜到白?二?小姐背后,装作偶遇忽然抬手抓一?下她?发髻,撞一?下她?肩膀,要不然就是非要挡着路大声跟她?打招呼——

  言昳有些吃惊:“昨儿咱们吃完饭,你就回书院了?”

  几个友人起哄起来?:“怎么休沐还一?块去?吃饭了?是华子哥请客的嘛?哎呀,怎么没见着请我们啊!”

  言涿华平日?被先生逼着罚站的时候,都不要脸的恨不得一?边罚站一?边卖艺,这会儿竟然恼羞成怒起来?,狠狠推了一?把自己的友人:“是我爹来?了!”

  “家里人都见了啊!”友人挨了推,更嘻嘻哈哈起来?。

  言涿华差点跳起来?:“都给我闭嘴!老子上?课去?了,你们就在?这儿闹吧!”

  那几个友人看言涿华走远了,回头看向白?二?小姐,却发现她?眉头微皱:“你们话里是什么意思?”

  一?帮少?年连忙打哈哈过去?,追上?了言涿华。

  现在?已经进腊月了,即将进入考试季了,但?外头舆论?爆炸的社会新闻却让生徒们定不下心来?,言昳上?了没几天学,就在?课堂上?听?到隔壁班的院落,传来?了生徒们的惊叫和高声呼喊:“完了完了!豪厄尔死了!柏沙·马丁说要亲自来?讨个说法!”

  “亲自来??来?哪儿?去?京师吗?”

  “还是说来?金陵?!他不会又要赔款,要什么协约吧!”

  “豪厄尔怎么死的!东印度公司有自己的舰船炮弹的,谁知道会不会打仗,会不会炮轰无?锡、宁波!”

  隔壁班的呼喊,让正在?上?书法课的癸字班也炸开来?,不少?学生直接抛下笔,跑去?一?墙之隔的小花园,跟隔壁班喊着问话。

  书法课的先生是曾经市舶司的旧官,听?了这消息,比众生徒更发疯,自己先冲出去?,跟另外几个班的先生喊起来?:“完了完了!这事儿真要闹大了!”

  言昳端笔,在?宣纸上?写下了“豺狼尽冠缨”的最后一?个字,也放下笔,浣手拎包,翘课出门了。

  上?林书院好比少?年英才汇聚的学府,是一?点新闻、一?点情绪就会爆炸的地方,言昳出门的时候,几乎各个班的人都跑出来?了,有的在?抢报纸,有的站在?箱子上?高声呼喝,还有的甚至意见不和扭打起来?。言昳像个在?枪林弹雨中?走过的淡定老兵,脚步没停的往书库去?,却没料到在?生徒纷乱的人潮里,忽然一?只软乎乎的手抓住她?手腕。

  言昳回过头,竟是宝膺,他急道:“你听?说了吗?”

  言昳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下,反手拽住他衣袖,俩人一?同穿过议论?声,往书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