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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刚第56节(2 / 2)


  梁栩跟她爱恨纠葛太深,她不一定再愿意重蹈覆辙;韶星津则是?下场不好,性?格也比较古板,她不一定喜欢上辈子的败者。这么看来,宝膺就是?漂亮又没威胁的公孔雀,她就觉得安心又养眼啊。

  山光远真是?瞳孔地震。

  他虽然知道言昳看脸下菜碟,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给自己培养童养夫啊!

  而且喜欢的还是?白皙贵气公孔雀这种类型的!

  这……

  山光远想到自己上辈子三十多岁时候的体型、肤色和满身伤疤,以及他确实能不说?话就不说?的性?子,永远没什?么表情的那张脸。

  ……言昳喜欢的竟然是?跟他完全相反的类型!

  完全!相反!

  言昳跳出门槛,拽着披风领子,拎着小手袋,要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山光远笼罩着一阵阴云,靠着墙边站着,半垂着头双眼失神。

  言昳:“?”

  他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情绪波动这么大了?这又是?作什?么妖呢?

  言昳戳了他一下:“阿远!”

  山光远没回过神来。

  不是?说?女人都会吃什?么美白……啊,他在想什?么!

  就他那张脸,也跟宝膺不是?一个?路数的啊。

  言昳:“哎!!”

  山光远倏地一下站直,怔怔的看着言昳。

  言昳蹙眉:“你今儿怎么了啊。我先去了,你不用接我!”

  她说?着,就摆摆手往外走去。

  言昳到观星阁的时候,已?经暮色四?沉,夕阳照着观星楼塔最?上层一点塔尖,眼见?着就要余晖消失,言昳撑着胳膊,爬过观星阁楼下锁着的围栏,爬进一层。一道盘旋的楼梯的向上,能从最?下层,看到这些楼梯的底面?画着和最?高处藻井交相呼应的星图,以珠贝混合着靛蓝的颜料,在昏暗的微光中如星云般流动着光彩。星图标注着东西南北各个?天空的星宿,绘画着土星的光环,言昳仰头往上爬,像是?以望远镜观星、记录的学者,一代代深入星瀚宙宇,越知晓、越迷茫。

  她爬到最?上层,夕阳已?经快挪离塔尖,晨昏分界线恰好落在了观星阁楼顶的八面?门洞正中,照亮她上半张脸。

  言昳瞧见?宝膺正坐在一个?门洞的栏杆边,身边几盒小糕点,他背对着她,正看着塔外上林书?院的景色发呆。

  言昳叫道:“宝膺!”

  宝膺转过脸来,他眼垂着,嘴角还是?因为她的到来而露出笑容,朝她伸出手:“你来啦!”

  …

  言昳靠着门洞边的栏杆,咬了一口糕点,道:“你是?说?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阿娘在做什?么?”

  宝膺点头:“其实我也有两年没见?过她了。我只能从报纸上看到她的画像。”他垂下头,又笑道:“你猜我这些日子住在哪儿?”

  言昳摇头:“这附近?扬州?或者是?宁波?”

  宝膺摇头:“我去了蜀地。因为我爹娘甚至做好了打仗的打算。”

  言昳惊的瞪大眼睛:“蜀地也太远了吧!再说?——打仗?谁跟谁?”

  宝膺耸肩:“或许是?大乱斗吧,我爹说?,有些人就希望回到几百年前的模样,有些人却?想各当各的皇帝,迟早要打起来的。而没打起来的时候,这帮人谁都跟谁分不开?。你听说?过卞家吗?听说?他们最?近都有了动作。”

  言昳缓缓吸了一口气:“卞家吗……?但最?后还是?没打起来啊,你都回来了这里,说?明你娘和宫里谈出了各退一步的结果。”

  宝膺说?话都比以前成熟不少:“是?,我娘就当被软禁这几个?月,是?进宫照顾皇帝了。听说?太子在暗中也吃不了不少苦头,韶骅也差点遭到弹劾。现在大家,就跟站在秤两头似的。我娘似乎也觉得不想太激进,她想再缓和几年。”

  宝膺说?了几句又沉默下去了。

  言昳看他圆润的侧脸,道:“怎么了?”

  宝膺捏着自己软乎乎的手掌:“我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八面?玲珑,跟谁都能说?上话。但从小我就讨厌我爹跟外人客套、还有所谓的拉扯人脉;我更讨厌我娘那副运筹帷幄,什?么都要算一算的心思。”他又垂下眼:“但是?我好像又感觉,这些是?我逃避不了的,我跑到哪儿,都会有人把我称在秤上量一量,都是?要因我是?个?什?么世子,是?熹庆公主?唯一的儿子,把我往里拽。”

  言昳皱眉:“是?你逃到蜀地的时候,也有些当地的门阀、兵阀找到你了吗?”应该是?他也陷入了这场争斗的余波中。

  宝膺把额前一点碎发往脑后抹去:“……算是?吧。”

  宝膺又看向言昳:“你愿意跟我做朋友,也是?因为我是?世子吗?”

  言昳本想否认,但却?又结舌,道:“……我不知道。宝膺,我觉得有时候选一个?人做朋友,一点也不考量对方的条件是?不太可能吧。你是?挺心细善良的,但如果是?个?马夫家的孩子,再心细善良,我也没有了解的机会,也不会想到做朋友吧。但说?是?因为你是?世子——”言昳笑了笑:“可能这话不好听,但我没觉得你一个?世子有什?么价值,或者说?我现在也没觉得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啊!”

  宝膺微微睁大眼睛,竟然窘迫羞愧起来。

  他这话问的多么自负。如果是?言昳,也可以反问他:你是?不是?因为我是?白家二小姐跟我做朋友?是?不是?觉得我漂亮?觉得我聪明?

  做朋友哪要问这么多,觉得自己开?心舒服,心里不别扭不就好了吗?

  宝膺刚要开?口道歉,言昳说?着将一块云糕送进口中,笑道:“不过也是?有好处的,你家糕点是?真的太好吃了。”

  宝膺若蚊子般小声道:“是?我话问的不合适了……你别生气。我就是?最?近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言昳:“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宝膺喉咙动了动,垂眼低声道:“就是?家事罢了。”

  看来熹庆公主?这家庭关系,复杂的跟她白府有的一拼了。

  言昳半晌轻声道:“我家里也出了好些事呢。或许过段时间,连你也可能听闻。生到幸福美满的家庭好难,不过我也不想再自怨自艾的总说?着爹娘这不好那不对了。总有比我过得还不好的,我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她笑了笑:“哎呦,他们就已?经那样了,不是?咱们能改得了的。咱们都好好读书?,等?长?大一些,记着爹妈的德行?,好好让自己别重蹈覆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