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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2 / 2)


  他这会儿,自然是有心也无力。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两人才从包厢里出来。

  男人脚步略显虚浮,顾冬凝分辨不清他这样是真的还是装的,自然也要做做样子扶他一把,墨成钧索性手臂伸过去揽住她肩膀,将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顾冬凝扛着他到底有些吃力,便是低声的说他,“你好好走路!”

  “走不动,今儿喝多了。”男人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头俯下去蹭着她的发丝,声音难掩柔软却又仿佛带着几许撒娇意味,浓郁酒气窜了顾冬凝满鼻。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刺激,她竟会觉得鼻间酸涩,忍不住轻斥,“活该,让你喝这么多!”

  她嘴里这么说着,可手臂还是绕到他身后揽住他腰身,顺着脚步往前走。墨成钧醉了,可脑子还是清醒的紧,看她这样抱怨着,却还是费力扛着他,男人忍不住低笑。

  里面宋铭海陪着,陆川就跟了出来,客气跟顾冬凝打招呼,“嫂子,我让司机过来送你们。”

  “不用,司机留给你,冬儿带了司机过来。”墨成钧吩咐,看他要帮忙就直接拒绝,“你进去吧,我们自己走。”

  “你行不行啊?”陆川看他站都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墨成钧却笑,“行不行的那得我媳妇儿说了算……嘶——”

  男人话尾被女人伸手一把掐在腰上给掐了截去,墨成钧嘶了声,低头看她,旁若无人的调情,“我说的不对?行不行的这会儿不知道,回去才能知道。”

  顾冬凝不跟他瞎扯,到底是让陆川搭了把手将人弄到车里,司机本来要回老宅的,墨成钧却吩咐去他的公寓,顾冬凝便插了嘴,“奶奶还在家等着。”

  墨成钧头枕在她肩膀上,声音低下去后显得几分沉稳,“我喝多了,回去也让她担心,你给奶奶打个电话。”

  “好。”顾冬凝应了声,她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他,男人微微阖着眼,眉心锁着,看似很不舒服,她取了手机给家里去了电话,朱敏英果然还等在客厅。

  墨成钧接过电话,嬉皮笑脸的说,“奶奶,今儿我们不回去了,住哪儿你就甭操心了,我们回去不怕吵着你们吗,也让我们过过二人世界。”

  那边朱敏英骂了句滚,还是让顾冬凝接了电话,确定没事才放了心。

  顾冬凝切断通话,看墨成钧仰靠在靠背上,一张镌刻深邃的脸庞此时在夜间流离灯光映照下显得几分晦涩,他闭着眼,好似在缓解身体的不适。顾冬凝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她逼着自己偏开脸,墨成钧这样的男人在外面总是张狂霸道的欠扁,可有时候他做事又超乎他寻常的行径。

  说是墨家家规潜移默化也好,说是他孝顺懂事也好,在他张狂的表象下,还藏着另一个男人,一个嘴巴很欠很欠,却又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让她心生侧目的男人。

  他哪怕再混账都不会让家里的老人为他担心,他哪怕再外面混迹再晚也要回家。只这些,就似乎无法不让她瞩目,顾冬凝知道她是真的被这个男人吸引了。

  不是墨成钧的墨成钧。

  顾冬凝无法辨认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她就是觉得他在外面其实没有乱来,应该是的吧,哪怕奶奶说男人外面一小时就能办的妥妥的,她也觉得墨成钧没有乱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认为是因为什么,自我安慰?

  可是,没有理由的,当今天进去一眼看到他身边乖顺坐着的那个女人,连他胳膊都不敢碰一下的乖乖坐在那里,这一瞬间,顾冬凝似乎理解了他看到自己领口上沾染的红色印记时的厌弃眼神。

  也或许是他心里存着人,这样的场合真就是逢场作戏。

  顾冬凝想起凌霜,她想起菲恩的那句girlfriend!从小到大的感情,纯的这会儿任是谁都插不进去。

  驱车到了公寓楼下,司机帮着顾冬凝两口子上了电梯才离开,进了房间,顾冬凝将人整个儿丢到卧室床上,男人乖乖躺下,他喝多了倒是规矩,这会儿话都少了,可看他这样子着实是难受。

  顾冬凝俯身下去帮他把鞋子脱了,再帮他将衬衣给脱了,果然在男人领口和脖子上看到一些红色印记,眸子里有些恼意,可她到底什么都没说。

  男人倒是还有力气调侃,低头看自己规整套在身上的裤子,笑着问她,“不帮我把裤子脱了?”

  顾冬凝冷哼,“我倒想剥了你一层真皮!”

  她说话声音似是咬牙切齿,可眼底眸光却并不冷,墨成钧看她这样子也没再多说,只轻轻的笑,他到底是难受,就这么躺着看她里外的忙,心脏被一层层的茧捆绑住。

  陆川说顾温恒跟杜畅的哥哥是同学,墨成钧怎么会不明白陆川的意思,顾温恒跟杜畅也熟悉,他早就该料到这样的事实,历来墨成钧都不认为顾温恒能够独善其身,当年的那件事连老爷子都查不出所以然,就凭当时他们的能力,若果不是联手怎么能那么密不透风。

  所以,陆川在提醒他,不要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精力,到最后反倒是成了绊脚石。

  墨成钧自来明白,从他这场婚约初始,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

  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毛巾,男人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眉心锁起的褶皱很是深刻,似乎在用力忍着,他这样子顾冬凝就是心里再烦乱也说不出什么,只得坐在床沿轻轻擦拭他的脸。

  温热毛巾覆过去,男人倒是乖巧的任着她动作,顾冬凝还是强迫症一样,手指在他脖颈口红印记的地方用力摩挲,哪怕已经看不到了任何痕迹,还是又擦拭了几下。

  这样下意识的动作,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墨成钧只偏了偏头,对她的动作未有任何意见,只在差不多时候笑着说,“再擦下去,我这里见血了。”

  顾冬凝恍然回神,收回手时才发现那片肌肤已经被她擦的犯了红,男人眼角带着促狭笑意望着她,看得顾冬凝心底一片赧然,羞恼交加,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紧抿着唇板着脸的样子有几分冷意,“活该!”

  他发觉自己还是爱看她笑的样子,可这些日子她给他的都是她淡漠的脸和闭着眼睛的脸庞。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揪扯的他难受。

  “活该?”墨成钧轻笑,伸手搭在自己脑后,微微抬了脖子看她,“是,本少爷天生丽质,所以活该惹了一堆苍蝇血!”

  顾冬凝嘴角抽搐,尼玛这人这种时候还不忘了自夸,她伸手拉下他胳膊,轻声命令,“躺好。”

  她说完就起身,手腕却让人一把抓住,他双眼炯炯看着她,唇角微勾,似是自嘲,“今儿真是任我折腾你了?你也睡觉,不就他妈几杯酒吗!”

  他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顾冬凝心底酸酸软软的,连着手指都在颤抖,她抿了唇,这才突然明白他之前说的那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些模棱两可的话,他一向素行不良,每次她都不能往正常方向去想,可真正明白过来时又让人哭笑不得,还有心酸,还有一点点——心疼。

  可她,怎么还能心疼他?

  淡淡抽回手,顾冬凝将他胳膊压在床上,“我才不会管你!”

  墨成钧看她转身出去,手臂复又压在额前,一片阴影遮盖在男人眼睛上方,就好似无边无际的网罩在他的上空。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顾冬凝叹口气,回老宅多好,现在煮个醒酒汤的材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