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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夕浑身一颤,就连身体也好像跟着晃动了一下。顾静寒轻轻捏着,嘱咐道:乖,不要乱动。

  乖。

  宁夕怕不是被酥到了。

  第55章 照顾

  宁夕趴在床上, 小说中的场景浮现在她眼前,一幕幕重叠着,好在她眼睛迷迷离离的,不然的话, 心里可能又生出无限遐想。

  眼睛迷迷离离的人, 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总终于涂抹完毕。她抽出纸。擦擦食指上的痕迹后, 对宁夕道:涂好了, 你先在这里休息吧。

  她起身离开,走进卫生间中, 转开手龙头, 水对着手反复冲洗。出来之后,又用纸擦干净。突然间想起一些事, 又对床上的人说着:我去看望一下你爸爸。

  宁夕身上刚被涂了药,不好移动,她赶紧侧眸来看顾静寒:你千万不能把债已经还完的消息, 让我爸知道。不然的话, 刘玉梅指不定又要闹出更多麻烦事来。

  顾静寒点点头:你放心, 我有分寸,我去探望一下你爸爸后,再把他的身体情况告诉你。好好养着吧。

  宁夕觉得顾总特温柔。

  12栋楼, 608号房。

  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有两张病床。一张空荡荡的, 病人今天刚好出院, 几分钟前搬走了。另一间房,住的是宁夕的爸爸,宁青山。

  宁青山身体瘦弱,眼窝深陷, 身上缠着重重绷带。脚被固定着了,他不好动弹,但是又口渴,想喝水,只好伸出颤抖的手出去勾水杯。这个身体灵活度不够没勾着,玻璃水杯摔在地上,水花溅出来,被单上也被溅湿了。

  宁青山看着一地的残渣碎片,以及水渍,觉得自己特别无能。

  他痛恨,拿布满青筋的手捶着床,又狠狠抓着床单,床单被抓得褶皱,抓住道道印记。宁青山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医院天花板,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他现在就跟个废人差不多,扛不起家,还要给女儿造成负担。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可又想着一对儿女,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宁青山浑浊的瞳孔中,飘出许许多多回忆,他年轻时也有个幸福的家庭,妻子温柔,女儿孝顺。后来前妻病逝后,娶了刘玉梅,从此家里就不得安静,刘玉梅把这些年的存款败得一干二净不说,还负债累累,把整个家都拖垮了。

  宁青山现在长吁短叹,早知道当初不娶刘玉梅,守着一个乖巧女儿,过一生多好,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破事了,怪就怪在他农村人封建传统思想太严重,总觉得要生个儿子,留个根,不然的话哪有刘玉梅什么事?

  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形成鲜明对比,宁青山闭上眼睛,缓缓流出眼泪,眼泪打在床单上,画面十分凄凉。

  可是现在怎么后悔也没用,想解决问题,更没有能力去解决,宁青山甚至打算,如果外债偿还不了的话,只能咬着牙,把那套单位分房卖掉。好让一家人有个清静日子。否则的话,儿子宁康没法安定读书,女儿宁夕的生活也会受到各种骚扰。

  顾静寒来到病房门口,通过玻璃镜看到里面画面,一个面容枯瘦、黝黑的人无助躺在病床上。

  这男人上了岁数,头发白的差不多,像染上了霜雪,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情痕迹,他脸庞沟沟壑壑、坑坑洼洼。不过要真仔细来辨的话,这个被岁月摧残过的男人,脸上还是有几分和宁夕相似的地方。

  这应当就是宁夕的爸爸无语了。

  顾静寒推开房门后,缓缓走进来,宁青山听到脚步声和推门声,忙睁开眼睛,用手背擦拭着眼睛中的泪水,擦拭完后,抬起眼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请问您找谁?

  他年轻时一直在矿上工作,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也看得出眼前这个女人衣着不凡,气质更不凡,绝不是普通人。

  宁青山从没有见过这么气度不凡的人,想想后,他说:是来探望老黄的吧?怎么着,他没事先通知你啊。他今天刚办出院手续,十来分钟前就离开了。

  伯父。顾静寒摇摇头,对他道,我是来探望你的。

  顾静寒的回答显然让他很意外,宁青山惊了一跳。刚想准备询问,但是被顾静寒抢到前头了。

  顾静寒寻思着,要是不解释清楚,那这声伯父叫得实在太突兀了,轻轻解释着:我是夕夕的好朋友,是她特意嘱咐我来看望您的。夕夕最近升职,业务比较多,去外地出差,没空来照顾您。

  她看着宁青山这幅半残不残的模样,也不忍心把那些受伤的情况如实说出,免得让宁青山担心。

  其实,顾静寒从来就不喜欢说谎,她这两次说谎,都是为了灵犀。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不仅变成了一个会说长句的顾总,更变成了一个会撒谎的顾总。

  哦,我姓顾。您叫我小顾就行。顾静寒自我介绍道。

  顾静寒已经卸下了总裁身份,想和宁夕她爸拉近距离。

  为了凸显她和宁夕之间的关系,顾静寒特地在朋友这两字前加了个好字。

  宁青山听到自己宝贝女儿这么有出息,心花怒放,心里的愤怒和抱怨缩小不少。他欣慰一笑:夕夕升职了,那真不错啊。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事业,多在外面跑跑,增加增加阅历和经验,总是很好的。

  宁青山并没有因为女儿忙于工作而没有时间来探望她,感到悲伤难过。对于这点,顾静寒还是有由衷敬佩的。至少说明,宁夕爸爸是个很开明的人。

  宁青山心情大好,连说话的语气也不由欢快几分:顾小姐,谢谢你百忙之中来探我。

  顾静寒摇摇头,轻轻一笑:不客气,应该的,我和宁夕关系特别好。

  顾静寒环顾一圈,看着这个简陋狭小的病房,又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后,抬起眼睛闻着宁青山:伯父您刚才是不是想喝水,没拿稳水杯?

  没有病人会特意费尽心思去拿桌上一个水杯,刻意砸吧?

  让客人看到这窘迫的一面,宁青山心里很是尴尬:人老了不中用,刚才去拿水杯,手没勾住,不小心就砸了,让你见笑了。

  顾静寒的关注点不在这,见不见笑的问题上,而在于为什么没人来照顾宁青山?她记得宁夕说过,是和继母刘玉梅一起轮流来照顾的?现在怎么不见继母的人?顾静寒将这么诧异透露给宁青山。

  伯父,您身体受伤躺在这病床上生病,不应该一直有人照顾嘛,夕夕她去外地出差,那应该还有人来照顾您吧?

  这句话,真是问到了宁青山的痛处。本来是刘玉梅和宁夕一起轮流照顾的。宁夕把医药费全出了,每月照顾十天,刘玉梅照顾二十天。

  这个方案没实施多久,前几天前刘玉梅就跑人了。那天早上,刘玉梅给宁青山带早餐过来,中途瞥见有人在鬼鬼祟祟跟踪她。刘玉梅的胆子都破了,忙丢下早餐,往小巷那边跑了,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给宁青山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被很可能被那些债主盯上了,现在不能回医院,否则会连累了所有人。等过些日子,这些追债的人没再跟来,她就会想办法回医院。

  宁青山听完后,也没责怪刘玉梅,毕竟他也见识过那些催债人的狠毒。刘玉梅离得远远的,也算安全。

  只是接下来,他的日子就过得特别凄苦了。没人照顾他,又不好意思打电话麻烦宁夕,只能自己默默扛着。

  之前他同病房的老黄还没出院,老黄的子女看望父亲,见宁青山这么可怜,也会给他留一口吃的。可现在老黄出院了,宁青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到家里的这些破事,宁青山脑壳泛疼,但是又不能在客人面前把所有家事全抖露出来。

  虽然那一口一个伯父听着很让人舒心。

  宁青山随意一笑:说的是她继母吧?她今天有事了,临时回家。

  真的回家了吗?

  顾静寒已经把宁青山当成了自家人。她希望能具体了解宁青山的情况,于是又耐心补充着:伯父,我答应过夕夕,要好好照顾您。所以我也有义务了解您的真实情况,接下来,好制定照顾方案。您不用见外,把我当成自己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