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眼里的心疼藏不住。

  “药箱在哪里？”

  沈曦沉声道。

  “不需要……这是小伤。”

  “哪里？”

  沈曦也不反驳她，只是固执的问着自己的问题。

  曾潘无奈，只好给他指出来。

  ……

  沈曦小心翼翼的把药涂好，在曾潘的强烈抗议下，才没有扎上纱布。

  收拾好药品，沈曦把医药箱放在脚边，却没有起身。

  他半蹲在曾潘身边。

  是曾潘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那样的低姿态。

  沈曦个子很高，曾潘即使穿上高跟鞋，也只是刚好超过他的肩头，勉强够到他的下巴。

  正常情况下，曾潘一般都需要平视乃至仰视沈曦。

  现在他半蹲在她身边，手掌轻柔的托住她的手指。

  “起来？”

  曾潘轻轻的开口。

  沈曦没有出声。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沈曦的眼睛狭长，即使是单眼皮，眼尾却内敛精致，即使寡淡着表情也像是桃花瓣。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

  给他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细小的绒毛都依稀可见。

  阳光下，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就定定的看着她。

  而后，他唇角有些僵硬的弯起细小的弧度。

  很好看……

  曾潘一时间有些怔楞。

  沈曦凝视着她，声音很低：

  “我爸很爱喝酒，醉了会打人，因为据说我爷爷就是这样。”

  “可是他从来没有打过我……和她。”

  “喝醉了，他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给我带好吃的糖果回来。”

  “她总是哭，然后有一天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天我追了出去，摔倒了，哭的很大声，她没有回头。是隔壁的叔叔把我送回家的。”

  “从那天以后，爸爸每次都会消失很久。”

  “回来的时候，也总是醉醺醺的。”

  “清醒的时间很少。”

  “清醒的时候他会做面给我吃，然后抱着我小声念叨。”

  “再后来，他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被kkk带进了lpl。”

  “其他的，你也知道了。”

  他的眼里无悲无喜。

  曾潘却觉得难过极了。

  她曾经坚定的以为她对于沈曦的爱护没有他想要的感情，可是当他的话慢慢说出口，她却真切的感觉到了心疼。

  他的话就像是一柄重锤。

  狠狠的砸在曾潘自以为安全的蜗牛壳上。

  她明明心动，却害怕变化。

  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完全不在乎，看着他奋力想要敲碎他的外壳，看着他在蜗牛壳上小心翼翼的艰难试探。

  “不要这样……”

  这个时候，语言是苍白无力。

  曾潘却只能这样无力的安慰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