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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老胡似笑非笑看着周源:“要是他们真的完全不在理,怎么会在大马路边这么嚣张地打人?这帮家伙精明得很,当街抢劫可得负刑事责任。”

  周源张了张嘴,想到那个被抢走的钱包,顿时气势一挫,喃喃说道: “我……”

  老胡倒是很淡定,指了指几百米外的公安局大院:“你要想报警的话我倒可以帮你。反正里面都是原来的同事。”

  周源摇摇头:“算了,我真是倒霉透了。”他心里清楚,阿龙最后想讹他只是顺便的。不说两个钱包里加起来本来就有将近五千块钱的现金,阿龙拿到那张押金条就已经心满意足,那家伙多半是看上那五千块钱押金了。瓦罐街是条商业街,虽然房租不便宜,但若是住人的单间的话,一个月也绝不会超过五百。即使 出上两个月房租作为违约金,也还能剩下四千块余钱,数目不少。周源相信,之后阿龙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老胡的出现也是让阿龙他们顺坡下驴,也多亏这张押金条,不然他们说不定 真干得出来扣车让周源筹钱的事儿来。

  “我送你回去吧。”老胡看着鼻青脸肿的周源,忍不住笑起来,“怎么每次见你都这么狼狈?”

  周源没拒绝,以他现在浑身酸疼的状态,还真没法把车开回去。说起来老胡讲的还真是,虽然两人不算太熟,但每次遇到他都是自己特别倒霉的时候。不过他挺喜欢老胡这个脾气,原来他是警察,自己一个开出租的也不好去攀个交情,所以走动也不多,现在倒无所谓了,虽然挨了一顿打,两人的关系倒是更近了一些。

  回到家,周源父母并不在,只在桌上留了个条,说是去附近的超市了,厨房给他留了早饭。超市最近每天早上都在搞排队促销活动,这东西最吸引老年人。这倒省了周源准备好的借口,被他们看到这副衰样,老人少不了又得担心。

  “说说吧,你小子到底惹上什么事儿了?”老胡大大咧咧在客厅沙发上坐 下,一边继续吃他那袋没吃完的包子,一边问道。

  昨天晚上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周源心里也很郁闷,老胡正是个适合倾诉 的人,于是一五一十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老胡听到刘三自燃而亡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抬起头看了周源一眼,看来这件事后来警察局里有人已经告诉过他。只是老胡依然没有发问。

  周源明白,老胡心里多半是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的,想必刚才从阿龙等人手下救下自己也不是巧合,肯定是他专程在等自己,想私下问清楚这件事。否则不会刚好那么巧出现在那里,又主动提出要送自己回来。

  不过周源也很理解老胡,其实这种事即使是自己亲眼所见,再说出来的时候依然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只好强调道:“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但警察也说了,这是第七次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老胡摇摇头:“不要乱猜。你看到的自燃可能有其他原因,但不可能会有人反复自燃,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早就变成重点监控的大案件了。”老胡的推测很有道理,周源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自己只是简单做了笔录就没事了,显然事情并不是十分严重,只是其中的古怪之处看来一时得不到解答。

  后面的事就没有特别诡异的地方,老胡没有再打断周源的讲述。直到把遭遇讲完了以后,周源憋了一晚上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老胡皱着眉头吃着包子,像是思索着什么,但一袋包子直到吃完还是不得要领。他心里很清楚,就算周源说的都是真的,可毕竟出了人命,眼前这种低调的处理显得很古怪。所以他才专门等着周源,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老胡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只是安慰了一下周源:“就当运气不好,坏运气总会过去的嘛。你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阿龙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你,有问题你给 我电话。”说完起身准备告辞。

  周源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他挥挥手示意老胡慢走,顺手把上衣脱掉准备先去洗澡。

  但刚刚转过身,已经走到门边的老胡忽然大声说道:“等一下,你别动!”

  第六章 痕迹

  周源身上有很多伤痕,大多是被殴打时留下的肿块和擦伤,到处是青紫的瘀痕。阿龙那帮人是职业混混,下手很有分寸,只会让人感受到疼痛,但不会有严重的外伤,甚至骨折都没有。只是被按在地上打了半天,浑身衣服上都是脚印和尘土,看起来异常狼狈。

  周源担心等会父母回来看到,所以准备先洗个澡。但老胡在准备离开前,却发现周源身上,除了那些瘀痕之外,有一处奇怪的伤痕。

  在老胡的帮忙下,周源在镜子里也看到了自己身上这个伤痕,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右边肩膀到背部的一大片皮肤,变成了一片鲜红。乍看上去像是在流血,但仔细观察之下,发现是很多细小的红点痕迹,痕迹的边缘微微有些凸起,对比旁边正常的皮肤,像是极其严重的皮疹,看上去密密麻麻的有些恶心。周源试着用手摸了摸,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毛病?”老胡松了一口气,刚才猛一看他还以为是周源背上有道很长的伤口,在不停流血,所以吓了一跳。

  周源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要不是老胡发现,他根本没感觉,而且很确定自己身上昨天还没有这玩意儿。

  老胡伸手在皮疹上使劲搓了一下,周源没有什么反应,老胡却皱起眉头: “你身上怎么那么烫?”

  “没有啊?”周源再摸了摸,一切正常。

  “不对。”老胡想了想,“家里有没有温度计?”

  两分钟后,两人看着温度计上的刻度,面面相觑。

  38.5摄氏度,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高烧,但也是中度发热了。可奇怪的是,周源完全没有发烧的感觉。

  “怎么回事?”周源侧头看了看身上的皮疹,依然鲜红一片,看上去都觉得头皮发麻。“是不是和昨天晚上那件事有关?”他有点发慌,自从昨天拉上那个刘三之后,似乎一切都在变得糟糕,他本能地和这件事联系起来。

  “我原来办过一个案子。”老胡忽然说道,“那个人浑身起了很多红点,和你有些像。后来他身体里钻出了许多细小的虫子。”

  周源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讲起这个,但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问道:“然后呢?”

  “最后找到凶手,他是被人下了蛊。你知道吗,蛊这种东西就是培养出来的一种寄生虫,可以在人体里蛰伏寄居……”

  “真的?”周源声音有些发抖,打断了老胡。

  “也不一定,还有可能是降头。我只是听说过,没亲眼见过,不过听说好像会更惨。”

  周源听出了老胡话中的捉弄意味:“老胡,你啥意思啊,别开玩笑,我真有点慌。”

  老胡把衣服扔给周源:“我的意思就是,乱猜也没用。走,去医院。”

  周源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那我先给陆明打个电话。”

  陆明是周源从小玩到大的邻居,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只是周源成绩平平,高中毕业后就读了职校,陆明却是地道的学霸,大学考上了北医大,学的是什么专业周源也不太懂,只知道成绩依然很优秀。

  让人意外的是,陆明毕业后没有留在大城市,而是回到了北阳市。周源曾问过陆明,可陆明却很回避这个问题。最后陆明分在了北阳市中心医院,负责皮肤病和呼吸道疾病。他在北阳市中心医院里资历不算老,但业务能力很强,没几年就已经是主治医师了,很受医院领导的重视,算是前途无量的典型——在这个二线城市的医院不知算不算得上前途无量,但至少是年轻有为的榜样,周源的父母 数落他的时候总是一开口就拿陆明做例子。

  不过因为陆明平时非常忙,再加上生活圈子不同,周源平时很少找他。但两人十几年的友谊,并没有因为如今混得有差异而改变。遇见这种要去医院的事,周源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到找陆明了。

  陆明在医院正忙着,简单说了两句,让周源到了直接去找他就挂了电话。

  知道周源在中心医院有熟人,老胡到了医院帮着把车停好就先走了,临走时想了想,又叮嘱了一下周源,让他有事随时打电话。虽然不再做警察,但老胡还是觉得周源昨天经历的那件事有些古怪。

  周源倒也没多想,只是当作朋友的正常关心。等他上到医院三楼的门诊皮肤呼吸科门口,发现病人不少,门口排队的就有六七个,陆明正在给一个病人看喉咙,看到周源后用眼神示意他先坐在一旁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告一段落。陆明关上办公室的门,站起身把周源拉到里屋的检查室。等周源脱了衣服,看到他满身的外伤,有些吃惊: “你这是怎么搞的?”

  “和人起了点冲突。”周源含糊地说道,想略过这段。那些皮外伤不重要,他来找陆明,主要是看看身上忽然起的皮疹,还有身体温度的异常。

  但陆明倒是对这些外伤很感兴趣:“啧啧,看样子被打得挺惨啊。对方至少有三五个人吧?”调侃了几句,陆明正色道,“周源,你也快三十了,别整天和街头的混混一样打架斗殴的,别的不说,你父母多担心啊。”

  周源有些无语,明明和自己一样的岁数,陆明这么老气横秋的却毫无违和感,倒是和他从小是好学生的形象一致,连忙岔开话题,指了指后背:“你先帮我看看这儿,这东西昨天还没有,吓我一跳。还有,我体温好像有点高,但又不像是发烧。”

  接着周源干脆简单把昨天晚上发生的其他事讲了一遍。不过就像老胡之前开玩笑说的那样,周源不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他只是想告诉陆明,自己被打是事出有因,不是主动惹事。既然到了医院,那么身上的问题自然就交给专业的陆明来解决了。